2013年12月13日 星期五

回到雅城。寫給劉鳴傑的朋友

人在雅加達,感觸頗深。

一是舊地重駐,20年前曾住了幾年,那時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來打天下,結果失敗而返,如今人到中年,又轉回來雅城打另一個天下。

二是替代舊友,認識十多年的採訪線舊夥伴劉鳴傑英年早逝,他領導的《印尼星洲日報》本來已調整好新方向,人卻在半途轉天國。

兩件舊事,促成了我生命中另一個新人生。

所以我相信,冥冥之中的決定,其實是始於這兩個“因緣”。

“因”是我住過雅城,做過生意,縱然是失敗而終;“緣”在我與鳴傑之間,曾是同事,再一前一後挑起《印星》大樑,若非有緣,怎麼是我和他如此交接?

老板說,你熟印尼,你懂編務,你去如何?原來我的印尼行早已經註定,只不過是經老板的手,指出一個日期。

我們共同的朋友說,既然是你去替代鳴傑,應該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們共同的朋友知道的事,可以寫給我們看嗎?你最利害寫了……。

說實在,我還真的想要滿足他們,也滿足我自己,畢竟朋友們都想知道朋友們的事,無論好事壞事,或生或死。

如今,我坐在鳴傑以前的辦公室,用他以前用的電腦,接管他以前所有的工作和同事。

同事們說,鳴傑出事那天是剛從中國出席世界華文傳媒論壇後回到印尼不久,9月20日晚上與大夥兒去公司附近的太陽城聚餐唱K提早慶生,近尾聲時突然昏迷跌倒,間中曾蘇醒一下子,問同事他手機在哪裡之後又昏迷過去,就不再醒過來了。

去世日期是9月21日,9月22日是他生日。

到雅城的第一天,公司董事選上太陽城酒樓設宴歡迎我,920那天與鳴傑一起歡樂高歌後接著哭送他走的幾位同事也在席上,她們說,鳴傑就是在這間酒樓的K歌中心離開我們,然後問,要不要去那間VIP廂房看一看?

既是斷腸地,何須一遊,知道就好了。

她們說,在那場刻骨銘心的別離,她們在鳴傑家人過來之前都沒有離開他的遺體很遠或很久。

所以朋友們,鳴傑在合上眼之前,走上人生最後一段路的時候,他知道他並不孤單。

12月初其中一位同事因病入院,去探她時,知道鳴傑便是在這間私人醫院轉返天國,於是多看了四周建築物幾眼,覺得它像渡假村多過像醫院,收費頗高,因此可以相信鳴傑的後事應該受到五星級善待。

對了,那天晚上,他唱的最後一首歌是John Denver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唉,真的回去了,只不過是回去天家!

回到辦公室。鳴傑用的電腦桌面,有一張今年初公司董事設宴招待大馬同事時的全體照,其他就是密密麻麻的文檔,記錄著他接任《印星》約一年的部份工作,有些是公函,有些是工作流程,有些是通訊資料,也有好些他喜歡的文章和他寫的文章,我都保留了下來。

不要問我為什麼,不為什麼,就只是不想刪除而已。

因為他的離開,總編輯室空了一個多月,工作誰頂替?問了才知道,是大夥兒分擔,馬來西亞《星洲日報》的區域新聞組全力支援和打氣,再加上資深同事們站穩崗位,分工合作,公司和報紙的運作基本上順暢。

據說,有幾位同事因此而突然長大了,已經勇敢獨當一面,我說這算是鳴傑留給公司的珍貴資產,朋友們不會說我對他不敬吧!

來了整個月,報館的天空還是籠罩著鳴傑的空氣,左一句“鳴傑有在的時候……”,右一句“上次鳴傑的做法……”,哪有問題啦,良好有效的處理方式,就算是敵人的絕招我們也要學習,更何況它是來自一位熱愛報社和同事的前老總的智慧結晶。

我也一直在搜集鳴傑的判斷和重要交情,當然這是以報社的底線為基礎,這包括他對華社華團的新聞處理以及與各地各階層寫作人的互動,還有如何維護報社和新聞專業與尊嚴的呎度。

這種“參考前任”的態度在各行各業都是必要的,至少它可以幫助你在進行改進時,會將面對衝擊的機會降至最低,如此一來,反彈力也相應減少了。

再多一個月,我會回馬幾天,到時會帶回鳴傑的保險金餘款給他家人。基於印尼盾幣值一直在下跌,單單是這一個月便掉了5%,而在雅城兌換馬幣所得低過在馬來西亞的對換率,所以我決定將厚厚的印尼盾帶上飛機,讓他家人去拿到更多。

我的看法很簡單,這是鳴傑失去了生命換來的,作為朋友,我沒有理由讓它縮水。

對了,我也是住在鳴傑以前住那棟樓,但不是同一層,所以走的是他走的上班路,欣賞一樣的風景。

未來的路,是我們自己走了,但鳴傑那一段,大家都會記得,《印星》也不會忘記。

■2013年12月13日刊於印尼星洲日報

2013年11月24日 星期日

人在印尼。暫時停筆

有一些讀者問我,怎麼最近沒有新文章發表了,為什麼要封筆?
不是的,我不是封筆,只是暫時沒有時間動筆。
目前我人在印尼雅加達,被公司派來印尼星洲日報上班。已來11天。
老板給了一些任務,為了完成使命,我會很忙,真的忙到沒有辦法寫好一篇文章,最多只能在面子書與朋友分享生活點滴。
那幾時回馬?何時動筆?寫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過一陣子再說。
謝謝讀者朋友的問候和關心。

131124。7.25PM。雅加達

2013年11月1日 星期五

國不國、官不官時,百鬼叢生

政治人物興風作浪,朝野議員掀起敏感時,是國不國。
坊間百姓出入不安,生活起居提心吊膽時,是家不家。
貪官污吏知法犯法,執法人員監守自盜時,是官不官。
外勞氾濫無孔不入,滲入社會為非作歹時,是民不民。
當國不國、家不家、官不官、民不民的時候,社會已經污濁,到處妖孽橫行。
我們不是只有國陣和民聯在互相斗臭的問題,更多的是他們在玩著政治遊戲時忽略了老百姓真正面對的問題。
於是警察變成賊,保安變成匪,女佣在作怪,外勞任意搶,我們身邊都是鬼。
鬼一直看到空隙,找到下手機會;所以賊在喊捉賊,保安在製造不安。
只待官員回歸治國,當局執法到位,才能捉鬼。

◆閱光明日報封面“又一宗保安員變匪/盜身份掩飾,拔鎗搶金店”新聞有感。

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潑墨告別篇:願大家出入平安

我的潑墨告別篇,還是要談治安和警方。

原因無他,我們的生命和親朋好友的生命,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經過治安這一關,而有責任和有執法權力提供給我們平安環境的,是警方。

只要治安的憂慮解決了,我們與親朋好友生命中最大的顧慮也解決了,大夥兒不會成為罪案的犧牲者,大家繼續分享親友之間的開心和歡樂,這樣的生活和人生就是安心和更快樂。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每天為生活打拼的老百姓一點都不覺得心安。每一天,幾乎是從醒來到臨睡前,人人都過得很有壓力。

睡不要入賊,醒不要遇匪,這是每一天要作的祈禱;行不要被攫奪,工作不要被搶,這是每一天上班的挑戰;回家不要被跟蹤,進屋不要被埋伏,這是每一天下班的關卡。

生活的每一天要面對這“六不要”,全過關後才算是平平安安的過了一天,到夜晚上床後所有“六不要”的危機再重複,又重複……。

一個官方自命為人間樂園的馬來西亞,在老百姓心中一直都不相信罪案率有所降低,所以當警方驕傲的宣佈成功減低罪案的數據時,老百姓無不錯愕。

民間腥風血雨,劫案頻傳,攫匪奪命,黑幫廝殺,路霸逞兇,道友狂殺,哪一樣有少過?而且樣樣都搞出人命,死的都是無辜的小市民,這樣還敢說罪案率降低?

10宗案裡捉了9個偷摩多賊,逃了害死兩個人的攫奪匪,警方如果算成破案率90%,那何止是對老百姓智慧的羞辱,簡直是一個國家治安隊伍的超級大恥辱。

警方官階都有分高低,罪案小組都有分輕重,如果在案件上分不出大小,則是一個超級怪現象。好吧,就在這裡忍住脾氣說明,涉及人命的是大案,不見摩多是小案,兩樣放在一起算,叫著亂亂算,明白嗎?

近期持續發生著街頭攫奪命案,最新的犧牲者是一名勤奮的22歲大好青年王成勇,如果警隊真的有加強巡邏車隊,有在關注各地上班族必經的幽靜路段,或許就不會發生王成勇在輕快鐵站附近被匪徒攫奪和群毆至傷重去世的悲劇。

老百姓從來不曾把警察當蜘蛛俠,會在罪案發生時從天而降,但是最基本的加強巡邏車隊,肯定讓意圖做案的匪徒有所顧忌,也有助在案件發生時警方可在最快時間趕到現場減低傷害,這是警隊給予民眾安全感和希望的最基本關懷,為什麼他們還不做得更好?

今天之後我將離開潑墨園地,遠赴他鄉接受新挑戰。我對馬來西亞親朋好友的關切和希望,是出入平安。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3年10月30日)

王成勇悲劇,生死一扯間

上下班的路,有時開心輕盈,有時沉重難行,但不應該是絕路。
可是國內持續發生的攫奪案,將上班路打造成黃泉路,而警方束手無策。
執法有,但該在時不在;國法有,但該怕的不怕。
王成勇的悲劇,道出又一個匪幫目中無人,也無警的事實;如今民間只有匪威,沒有警威。
公義有,但選擇性存在;公道有,但何時才到來?
頻頻發生又奪命的街頭罪案,一次又一次的奪取老百姓的生命和毀掉一個又一個美好家庭,老百姓除了傷心和憤怒,真的不知還能做什麼。
死神有時在後有時在前,隨時扯一扯,便是生死一線間。
不敢說警方沒長眼,但他們若真心到處都多看幾眼,就多了安全。

◆閱光明日報封面“青年遇攫奪不治,居民大字報控訴/下一個是誰”新聞有感。

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別讓恨燒掉理智

如果你記得你愛過,或許也有恨過,必定瞭解愛的反面就是恨。
愛得不夠時,吃醋會生恨,變心會生恨,妒嫉也會生恨。
但是背叛所產生的恨,才是眾恨之首,恨起來隨時恨得要命,要對方的命。
恨不分男女,也不分年齡,只分有多恨。
以前曾發生過醋妻揮刀剪掉偷情夫子孫根的事件,也有過怒夫幹掉出軌妻和姦夫的案例,說明不管在什麼時代,感情和身軀的背叛對夫妻來說,燃燒掉的是靈魂和理智。
所以夫妻或情侶不再恩愛也無法重圓的時候,一定要在有新愛之前講清楚說明白。
不要等到捉姦在床,東窗事發,那時就變成致命武器在說話了。

◆閱光明日報封面“2刀殺妻/潛逃15天,醋夫自首”新聞有感。

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瘋漢再出現的時候怎麼辦?

15歲少女吳易甜的不幸,讓許許多多為人父母者都與她的單親媽媽和家人同聲一哭。

甜甜的犧牲,應該有讓少女們上了一課,她們正在發育中的軀體對於人面獸心的男性來說,分分鐘都是一種誘惑,所以在沒有完全掌握對方背景之前,絕對不能與他們獨處,任何一個陌生人的房間,對小女孩來說分分鐘都會變成虎口。

甜甜的不幸,除了是遇人不淑和交友不慎,也是大意入狼圈。

但是,要如何消除甚至是減少像潘性兇手這種獸性人類,目前的社會應該是還沒有萬全的辦法,除了女孩子家要自已小心,身為父母和所有親朋好友之間也需互相警惕和關心,才能為女孩們的安全加分。

狂漢以藍保刀瘋狂殺人的恐怖案件,讓許許多多生活在匪徒橫行的世界的老百姓增添更可怕的憂慮。

社會本來已經不安全,早上出門會被跟蹤後下手,路上會被攫匪拉扯後失財受傷或丟命,公交上會遇小偷,在公司也有匪徒闖入打鎗,像可憐的銀行女職員被打爆頭丟命便是恐怖一例。

時間轉到晚上,民間一樣危險,去餐館或小販中心吃東西也會被搶劫或遇到黑幫廝殺時無辜受累,回到家門口時也會被埋伏的匪徒衝過來洗劫,另一個可怕是在睡夢中感覺到頸項發冷,原來是匪徒闖進家裡睡房,把刀子架上脖子。

如今路上突然無緣無故出現殺人狂漢,兩下子便毀滅了幾個家庭的天倫,老百姓完全沒得防備。

假設明天再出現一個狂漢沿街揮刀刺砍,我們的社會能夠做什麼?民間或維持治安的警方有沒有一種機制可以讓老百姓在第一時間可以得到援助?

沒有人會把警方當神,不會傻到期待警方會在事發時神速出現,但人們在事件後總希望聽到治安隊伍有一些表示或派定心丸,哪怕是小小粒的丸仔也行,比如說增加巡邏大隊,不必是大街小巷每5分鐘便有一輛警車巡過,但先做到比本地公車的班次更多總有辦法吧?

前兩天又發生數宗攫奪案,把一個22歲大好青年弄到昏迷不醒,據知情況很不樂觀。警方說點話,做點事好不好?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3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