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29日 星期三

我不是教你感恩

這一刻,不說感恩,也不是報恩,更不需要再受教育。

數以十萬個馬來西亞華裔,兵分兩路,在上週三和本週一這兩天,手中拿著花花綠綠的鈔票,一大早排著長長的隊,去認購政府發出的信託基金。

曾經說過馬來西亞華裔不懂得感恩的政客和領導們,今天,請你們站在同樣的高度再看一看,然後想一想,是否要改變當時的答案。

只是一天半的時間,大馬華裔就認購了所有配額的19億多令吉大馬信託基金和宏願信託基金,以示支持。

19億是多少錢,涉及多少人?簡單算一下,如果是平均一個人認購5000令吉,就是有38萬個華裔掏出了積蓄,交給政府去投資。

這些錢,有些是個人半生的儲蓄,有些人是七拼八湊才湊齊,有些是阿嫂悄悄收起來的買菜錢餘額累積,都是辛苦季節中節省下來的辛苦錢。

付出千元、萬元的血汗錢,拿回的只是一張紙,如果兩者之間不是有很特殊的情愫,還能有甚麼因素?一個人在甚麼情況底下,才會無條件信任對方,為對方付出?

有時是因為愛,有時是有期待,有時就只是表示支持,也有可能是感恩。這一切,未必要說出口,最重要還是有行動,具體表現你愛這個國家,信任你的馬來西亞。

國家集資救經濟,在民間籌資,就是要全民合力共患難,此時此刻,華裔二話不說,自動自發展現愛國力量,給我們參與多少就多少,絕不含糊。這個部份,不必計較誰在受誰的恩惠。

不要說華裔還是很有錢,幾十年的新經濟政策實施下來,其實比華人更富有的馬來人更多。

不要說因為這是一本萬利的投資,“現實”的華裔才會參與,天底下哪裡有包賺的投資?有的話,就沒有虧本的故事。

不要再說感恩論了,好好用這些資金去拼經濟吧,投資者不必你們感恩。最重要是拼出好成績,讓全民受惠,全民必會對政府感恩。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29日)

2009年4月27日 星期一

冤家仍結未曾解

林肯智毆打董總主席葉新田的案件,各有關和無關人士以及葉新田叔叔本身都說,隨著法庭下判後,事情就“告
一段落了”。

但我心眼比較多,而且很關心這件事,所以想的是這句“告一段落”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說,這一段結束後,接下來還有第二段?那會是甚麼?

如果用在愛情,告一段落這句話往好的一面想,指的是一種不確定的反應,並非結局。比如女方跟男方說“我倆的愛情告一段落”,未必是指絕交,或者是她也不確定以後會不會再見面,她可能是因為有了新愛,想去試一試,但心裡卻還沒有完全放棄男方。

在這種情況下,男方如果餘情未了,也只有等的份,期待著女方想要他時,就會回來找他。

往壞的一面想,當然是指“我們玩完了”。

葉新田的“告一段落”聽起來沒有甚麼弦外之音,倒是把林肯智“沒有當面和書面道歉”之說配在一起之後,再回想林肯智“只覺對不起父母”的態度,就有新的想像空間。心眼多的我從中理解,事件或許不會有第二段的延續,但上一段在結案後仍在打結,兩邊都一樣未曾開解。

葉新田是高級知識份子,更是經驗豐富貢獻良多的華教領袖,在此案中最無辜、最痛的人是他。如果他要趁著流那一灘血的事件表現泱泱大度,作寬大為懷風範,他大可在林肯智上庭前或法庭下判後,給年經人幾句勸告,讓後說“我原諒林肯智”,但他只回應“告一段落,沒道歉”。

觀其行,聽其言,莫非是要說“沒道歉,何來原諒”嗎?

宰相肚裡能撐船的精神,葉新田懂得不會比任何人少,但對林肯智案的回應,他有的是他的宗旨和堅持,無人可左右。

林肯智在葉新田的鼻樑狠狠走過之後,也不像有意要在葉新田肚裡行船,不然就不會有“通過律師寫兩封道歉信”之說,而非當面道歉之行,庭上一句“只對不起父母”,沒給自己留後路補一句“也對不起葉老”。

觀其行,聽其言,內心不會是想著“沒做錯,何必道歉”吧?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27日)

2009年4月24日 星期五

老驥伏櫪不宜有志

《赤壁之戰》故事裡的大主角曹操,不只會打戰,也會寫詩。他著名的詩作中,最廣為流傳的其中一則是《步出夏門行》,詩裡有一段“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更是此詩精髓,它道出了一代梟雄曹操氣勢豪邁、傲視千里的抱負,據傳唐代杜甫一生懷才不遇,更是時時記頌著這段名言。

這一段的意思大概是:年老的千里馬只能趴在馬槽裡吃東西,志向卻仍在馳騁千里。壯士到了晚年,豪心壯志卻是依然不減。

我想起這首詩,是因為另一個最近像虎頭蜂般到處一直嗡嗡叫不停的“馬”,即是我們的前首相敦馬哈迪,但奇怪的是,提起這名字時,我的心情卻絲毫醞釀不起一絲尊敬的感覺。唉,一個管了我22年的領袖。

所以,我突然間開始有點喜歡那位我不知他真正的主責是甚麼,但權力像是很大的首相署部長拿督斯里納茲里了,因為他竟然敢公開說“馬哈迪很幼稚”這種話,還有更夠力的一句是“我不喜歡他,因為他是種族主義者。”

如果這是馬爺爺的時代,實難以想像納茲里的下場會有多悽慘。

納茲里還勸請馬爺爺既然已退休,最好是乖乖坐在家裡,他說人民已經不喜歡馬爺爺,這就是為甚麼他赴武吉干當和武吉士南卯助選後,國陣卻卻比過去選舉輸了更多票的原因。簡單一句,就是指馬爺爺是票房毒葯。

問題是,馬爺爺卻不認同這麼一回事,或者說,他不知道現在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所以他口裡一直說不當政府資政也不會干政,卻是從來沒有停止的問政,更糟的是,今天稱讚明天責罵,三天風四天雨,敦級的國家英雄,到底要拿他之後的政府怎麼辦?哪有人這麼搞大志的?

馬爺爺此舉,並不見曹操的氣勢,更不見抱負,看來以前搞伯拉時,比較多的感覺是報復。英雄遲暮,最糟的還是野心不能平復。

所以,我說馬爺爺最多只是老驥伏櫪,不適合志在千里。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24日)

2009年4月22日 星期三

怎樣才算搞經濟

我不懂經濟,但現在我必須關注經濟,因為它關係到我現在全家人吃飯的問題,以及以後養老的問題。只有經濟好,市場好,我們的生活才會更美好。

於是,我儘量從國家提供的,超極有限的振興經濟措施資訊中,去尋找政府救市的珠絲馬跡。可是我不夠聰明,只看到我們的救國錢十億又十億的撥出去,但是提升的效益數據,就算是表面的好消息,卻找不到幾個。

回到生活圈子,我依然聽到大家都在說:“更糟糕的日子還沒到來”,怎麼辦?彷彿他們都跟我一樣,不知道救市方案救到哪一個方向。

說真的,凡國內人類都在擔心的問題,在政府通過提出具體的數百億令吉救經濟方案後,為何到現在還未出現顯著的動靜?難道振興配套是超級救市靈葯,要等到真正糟糕的日子來臨時,才發揮奇效?

根據我找到的資料顯示,“甚麼是市場經濟”的最簡單說法,是有人生產,有人賣,有人買;再找“如何搞市場”,最簡單的答案是生產吸引人買的東西,市場就會動起來了,越多人買,市場就越活躍。

於是我瞭解,只要有買氣,市場就會動,市場一動,經濟就會有美景。所以,搞市場的最簡單方法就是擴大內需,刺激消費。回頭看看我們的市場,買氣在哪裡?儲蓄的風氣倒是有搞起來,人人都去買信託和宏願基金,但這種買氣有助推動市場嗎?錢都拿去睡覺了。

我看國外拼經濟的方法,也多是在刺激消費和擴大內需方面動腦筋,像台灣發消費卷,一人3600元新台幣,市場馬上便出現各式各樣的廣告,有些商品3600元可當5000元用,買個1萬元的手機,就有5000元的熱錢進入市場了。1000萬人都用消費卷的話,市場就活了。然後他們也大搞公共設施的新項目建設。

中國力面是著重建設,即新增投資計劃來增加就業機會,也同時協調和區域的發展不平衝,再搞家電下鄉、汽車下鄉和機車下鄉等,凡買這些機車,國家都津貼或提供免息或低息貸款,據說,此舉制造的買氣破了多家機車廠的銷售記錄。

一陣子過後,不管國際市場如何,中國的糧食生產肯定大增,因為農民用了新機車耕種和收獲,新投資的公共設施如鐵路、道路、醫院和學校等都會改善和增加……。

比起來,到底哪一種救市方案比較適合我們,我還是不大懂,都說我不懂經濟了。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22日)

2009年4月20日 星期一

大亂之後有大治

都甚麼時候了,我們的領袖還是不像在全力拼經濟。

除了一些長年動亂的國家,感覺上這世界好像只有馬來西亞和泰國還在忙著拼政治,即是說,還沒有真正把國際金融海嘯當作一回事。

兩國之中,又以泰國人比較勇敢,特意進行了大肆破壞國家安寧的紅衫軍運動,只為了換掉首相,樂此不疲的持續他們第N次的換首相遊戲。

我們的情況看起來像亂,其實不是亂,而是小小的爭執,只不過這是跨年和跨及所有朝野黨政的,又多又長又臭的爭執,才有大亂的感覺。衰就衰在理應抽身而出,回到振興經濟崗位的執政黨領袖們,手裡雖拿著拼經濟的計劃書,但卻坐在討論與政敵爭奪地盤的會議桌。

可是,數以百億計的振興基金不知沒有按著計劃流出去,拿到花花綠綠鈔票的有關機構,沒有按著計劃搞經濟……?

說真的,納稅人不得不關心,政府撥出的多少億去到哪一個領域了,有多少人感覺到我們的經濟動起來了?甚至是像垂死病人的微微顫動?

我們只看到政黨在動,結果創造了世界上最短期內最多補選次數國家的記錄;我們更看到所有政黨內部至少分成兩派;政府嘴皮在動經濟,就是還沒有動到我們的皮毛,莫非是那種隱藏性的、治本的、有遠見的的計劃,必須等到有一天爆發式的告訴全民“我們成功度過經濟難關了”?

因為關心,又看不到前路,所以我只有相信迷信來安慰自己了。我得說服自己,大亂之後往往有大治,短命天子之後往往有夀君。

清朝康熙締造盛世,是在中國大亂之後;他在位61年之久,是在短命的父親順治之後。馬來西亞式的大亂,來自各政黨和代表性組織的內憂外患,上一任首相,的確是做得不久。

伯拉後納吉初,如果真是大治的良機,也是馬來西亞全民的良機,我哀心祈禱中國歷史的治國規律生效。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20日)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黃潔冰勇者歸來

黃潔冰回來了,鼓掌。

對一個隱私權受到侵害的女性政治工作能者,她能夠在下一輪傷害可能再襲的陰影下回到工作崗位,絕對是勇者歸來,怎麼講都是選民之福。如果潔冰還是覺得那件事是醜事,我要跟她說的是“子不嫌娘醜”,OK?

潔冰歸來甚至可以提昇為州政府之福,國家之福。除非,你是用國陣那小部份眼光狹隘之流者的思維來嘲諷黃潔冰,像以前事件發生時阿基和阿文快速叫囂的反應,將之政治化的下三濫手法,他們人格之淪喪,也已淪為笑柄。

這一點,我只能說X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但我還是有一點擔心,如果黃潔冰受到的真的是政治陷害,對方收買那個賤男抖出潔冰不雅照,是志在毀滅她的民聯席位,如今她戰勝了自己走出來,對方的陰招會不會再來?

人在線上,於是快快打開搜尋器去找那個傳說中長期刊載潔冰不雅照的網頁還在不在,去看看有沒有動靜。找到了,照片還在,慶幸的是沒有進一步的破壞,或者說,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我在想,阿冰如果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個網站,應該可以採取行動,主動的連絡對方高抬貴手,刪除這些照片和拒絕新料吧?請助理去處理就可以了啊 。

潔冰歸來,也引起多種講法和想法,關於還會不會有新照片和新影片的猜測,我的親朋好友們的看法幾乎是一致的,他們說,只有最愚蠢的政客,才會用同樣一種方法去陷害同一個人。這時,我的腦海泛起的是安華叔叔的臉孔,他的第二輪肛交案疑雲,不知有沒有關係到政客。

既然可能會有愚蠢政客,我看阿冰還是得做好心理准備,如果那一天來了,你可要繼續勇敢面對,不要再浪費兩個月休息了,因為它只是一再証明對方道德破產,你要對選民有信心。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17日)

2009年4月15日 星期三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西馬的兩場補選,巫統爭取不回馬來人選票,馬華失去更多華人票,國大黨更拿不到印度人選票,說明一個答
案,那就是選民真的很成熟了。

甚麼新官效應,糖果攻勢和派禮或載送服務,不再管用,為何新任副首相偏不要相信選民成熟,反覺得受騙和責備華印選民不懂得感恩?

我不知道刊出副首相那幾句話的馬來報刊有沒有斷章取義,有沒有歪曲了副首相的話,但很多家轉載的報刊都取這幾句話來翻譯給讀者,因為它太有殺傷力,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真是副首相的原意嗎?

我鍾情的男人冷落我幾十年後,為了下半生有依靠,我只好接受另一個追求我幾十年,承諾會好好愛我的男人。舉行婚禮的前一天,那個男人帶著金戒指回來叫我重新愛他,我拒絕後他卻說我無情,他可以這樣嗎?這世間,有多少愛可以重來?這男人,憑甚麼要我對他痴情?

選民不是後宮佳麗,她們就算一生沒有受到皇帝寵幸,也得嚴守貞操直到老死;選民是渴望被愛的人民老板,常年分期付納稅錢購買愛心,理應被報予愛,怎麼還得感恩?

國陣兵敗雙武吉,答案很明確,就是選民已經有自己的思想,他們知道甚麼是對甚麼是不對,這時候要愛的是誰;當愛來得太遲的時候,面對被拒絕的後果,是合乎於情,也合乎於理,哪裡還有條件責怪別人移情別戀?

說真的,如果官方認為撥款供發展就應該贏得選舉,那只是對選民的輕蔑。大馬公帑本來就是用在不分種族的各種發展,包括照顧各族的教育,如果撥了款卻還要納稅人說謝謝,那就是terbalik啦。

所以我懷疑,那些話不大可能是副首相的原意,可能是某部份讓人錯誤詮釋了,全民的副首相,哪有可能是這樣。

反過來說,如果那些話是副首相的心底話,新官上任這把火,的確會讓華印裔很受傷。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15日)

2009年4月13日 星期一

鄧章欽在玩甚麼

快兩個禮拜了,我不知道雪州議長鄧章欽到底在搞甚麼,也不懂他到底還在等甚麼。

想起3月尾到4月頭他主持雪州議會能力、公信力及透明度特別遴選委員會(SELCAT)聽証會的那三天,我天天都對他的表現拍爛手掌,太過癮了,真是精彩的表演,讓人想到青天大老爺。

我們就是要有這樣的官,去查明有甚麼爛官胡亂揮霍人民的血汗錢,有則揪出來鞭之,公開審判,無則謝天謝地,對眾官讚之,人民老板必定賞罰分明。

雖然說那精彩的3天“篤”出來的都是鄧章欽的宿敵,即前朝大臣基爾先生的貪腐疑雲,但這個並不是最後的答案,因為基爾案撲朔迷離,可能只是疑案,實則冤屈;也可能內藏案中大案,只待繼續發掘。

在此之前,民聯執政雪州後,基爾是最紅的名字,人人都在談他,疑他,可是反貪委員會查了後說,基爾乾淨,沒有任何貪污證據;接下來有巫統黨選前的內部金錢政治調查,結果基爾也沒事,只不過同志們不讓他當巫青團長而已。這說明,在公在黨,基爾根本沒有貪污濫權的痕跡。

如今雪民聯政府看起來是咬住基爾不放,像是有他們的把握,也像是抓到尾巴了,到最後卻又不知怎地,像是鄧章欽自己鬆手了。

在那充滿高潮的三天聽證會,雪州發展機構的首席執行員揭露的案例,有名有姓有日期有數據,已經是提供了具體的證據,接下來,就是等待做開此案的民聯去投報反貪委員會了。難得的是選擇性查貪的反貪會在壓力下終於要求民聯政府提供證據了,你看我們的章欽兄竟然說“要就你們自己去查”,理由是聽証會的證據有豁免權。

章欽兄,反貪會的朋友們可能是忙到沒看報紙和看電視,單是你們民聯官員的幾個案都累壞他們了,你做多一點,或者叫個民聯仔拿著剪報去投報都不行咩?任何一個巫青仔拿點小線索去投報你們,反貪會都若有其事的動手不是嗎?

您現在做的事,就像是調查學生作弊的老師,在學生的書包裡翻到考試題的答案後,向所有同學展示,然後把所有答案放回書包裡,宣稱等著校長自己來查明後作決定,搞甚麼鬼?敵不動,我不動,你們在玩古龍武俠小說的名句啊?

不管民聯政府查的是基爾、基基或爾爾,小民要看到的是做戲做全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難道你們擔心最後查到基爾是清白的?做一半又不做一半,這是國陣官員的註冊商標,才掌政一年,你們就學到了啊?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13日)

2009年4月10日 星期五

生與死的判決

同一天,安娜案下判,納吉新內閣也拍案。兩案都在同一天各自有了最後的答案,這樣的巧合都有。

這兩案其實無關,只是它們剛好都承載著馬來西亞最重量級的名字。安娜案加進了納吉的大名,結果被國內外許多輿論糾纏不清;內閣定案是納吉敲定新名字,讓全民抱著許多期望企盼光明。

這也是一個生與死的定案。安娜案的宣判是殺人者死,傳達的訊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內閣的定案是納吉天職在身,賦以國家新生。一個代表著終結,另一個則是新的開始。

今天起,安娜案的輿論會不會終結?我想,或許會有特定的人會繼續去做這種特定的事,但這不是大多數人的問題。大多數人更關注的是,在接下來沒有安娜案的日子,我們的生活會不會過得更好。

現在的生活壓力真的很吃力,每天都會到聽各路專家說“未來幾個月會更糟”的壞消息,怎麼辦?當然是看新首相的新內閣要拿我們怎麼辦。

我對新內閣的期望跟大部份人沒有兩樣,不外是希望烏紗帽都是套在清官的頭上,至於他們精不精明,只能讓他們做了才看。只要是清官,就算做得不好,人民花了納稅錢也心甘情願,因為這是眼光和能力的問題,不是貪官的問題。只要官不貪,我們就有更多的資金來進行各種救經濟方案。

納吉經歷過兩朝首相的磨練,也應看清了兩朝的腐敗之處,我拜天拜地祈望他是找到了醫貪處方,才勉為其難答應當上這個面臨全球經濟難關的首相。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10日)

2009年4月8日 星期三

許月鳳的夢想

在我們漸漸忘記她,九洞選民不願再想起她的時候,失蹤了一個多月的許月鳳週日突然現身。且聽聽看她講了甚麼,然後再想,她到底想要幹甚麼?

“不是我導致霹靂民聯州政府倒台,因為我無法一隻手推倒萬里長城。如果我許月鳳一個人有能力推翻政府,那我覺得我很不錯。”

“我沒有後悔退出行動黨,只是沒想到後果會這麼糟糕。我只是退出行動黨,並沒有跳槽。”

“我選擇成為親國陣的獨立人士,而不是保持單純的獨立議員身份,是為了選區的發展,因為我得向國陣提出發展的要求。”

“我是因為不滿行動黨內部問題而退黨,沒有任何人向我做出任何獻議,包括拉攏我跳槽及提供官職。根本沒有人挖角,如果有,民聯早已不存在。”

她當然還有講很多為自己辯護的話,但只是這幾句,就夠你受了吧?或許我不適宜在此表達我的立場,所以請把我所說的話當作是別人的看法好了。

根據以上的鳳言鳳語來看,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她還沒有醒過來,不然就是不願意醒過來,怕的是醒過來後連自己也憎恨自己。

一個行動不便的女子,因為她的不屈不撓精神感動了老板,在部門同事的支持下獲得擢升,去擔任市場部的主管。過後她讓公司的競爭對手混進來吞噬了整個市場,然後她解釋,一切都是為了部門的發展,因為對方擁有足夠的資金供她發展。你接受嗎?

愛人移情別戀,而且是投在情敵的懷抱裡,說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感到慶幸嗎?

無法一手推倒長城之形容,卻是錯誤,偏偏就是她那一手推倒了民聯政權。如她所說,她真的不錯,不錯在臉皮真的夠厚。沒有跳槽之說,倒是一個事實,何況現在國陣哪一個華基政黨敢要她?但她不跳已算跳,都向蘇丹宣誓效忠國陣了,怎麼還說出瞎話?

那麼,在此風風雨雨又熙熙攘攘的政治氣候中,許月鳳跑出來做甚麼?應該不是傻到當作為補選打氣,這只會喚起民主的痛,屬於倒米,像老馬出巡,或會損了國陣一樣。

若想要向選民和民聯申訴你許月鳳造反有理,背叛無罪,那就慢慢夢想吧。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8日)

2009年4月6日 星期一

納吉走的是險招

首相納吉不愧是將相之後,上任第一天便盡顯王者風範,像足古皇帝登基之日,皇恩浩蕩,大赦天下。

我聽到有很多人揶揄,說納吉是為了贏得補選才開網,指他根本是利用特權玩手段,而不是真正有心要放人。

我卻想,如果“放人”是我們追求的終極成果,那又何必去在意它是不是手段?重要的是,他有放了不該關的人,開了不該關的報紙,還說要檢討我們認為不該存在的內安令。我甚至還會大大聲的鼓掌,希望首相聽了舒服,再放出一些不該關的人。

至於呼吁消除內安令的聲音,當然要繼續喊下去,他們再放人我們再鼓掌,然後我們再喊,無休止的據理力爭,直到它的施行是合乎情理為止。

目前除了這樣,還有甚麼突破的有效方法?我真的不認同在人家施捨一點之後,我們領了貨還要譏諷一番,再踢他一腳,就算對方是敵人也不須如此啊,難道要搞到人家老羞成怒說不如不放人了,覺得放了也是白放,我們才甘願,因為證實了對方根本是無心放人?

如果是這樣,扣留者的家屬一定分不清楚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更何況,內安令是一隻殺了幾十年都殺不死的怪物,是執政黨用之不竭的魔法,甚麼課題遇到它就會變成“化石”,動彈不得了,他們哪會捨得自廢武功呢?別妄想了,救回一個算一個,然後繼續追殺法令吧。

其實,在那吉的部份,他一上任便下放人令,也是險招。他的國陣和巫統同僚看著他內戰勝利後,第一件事竟然是善待外圍敵人,這形同無條件向對手繳械,再退兵十里。試想,同志們會如何評估這位新王?

不是我心眼多,因為就算我信得過那吉要改造馬來西亞的誠意,我也信不過巫統大部份的異議份子,他們哪會同意那吉如此“軟弱”?他們會說,如果不捉人也贏定,以前的首相就不會捉人了;如果放人就會贏,以前的首相就不會繼續捉人了,哪會等到交棒前還留住人。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6日)

2009年4月3日 星期五

要治黨還是治國

納吉還沒有真正“登基”首相寶座,但官場與坊間已在議論誰會進入納吉核心,掌部長大權,在新朝登天。

因為人人關心,所以紛紛臆測,民之所求,不外是得一清官,則蒼生萬幸矣。所以臣民們如斯捕風捉影眾說紛紜,還請准首相納吉多多包涵,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了。

納吉會用甚麼人助他治國,確是令人關注。如果根據國陣成員黨政黨分配的慣例,只是將熟悉的臉孔安插在一個已存在的部門,非以對方過去的服務光芒和潛力,以及搶救馬來西亞的未來作考量,這種補缺的組閣方式,優點是做足了安撫工作,缺點是讓人民缺少了期待。

如果不以均衡方式分配部長職,納吉必須面對來自內憂外患的國陣成員黨和巫統內部各派系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窮於應付之際,又如何去有效治國?如此氣候上任,確是納吉的難題。

但是,在治國和治黨的十字路口中,在伯拉自承的錯誤裡,在擔心餓肚子的全民眼皮底下,我覺得納吉心裡應該有了答案。

我相信,也希望納吉的選擇是先國而後黨,吸收其他國家和歷史君王的經驗,除了在黨內覓英才,也大膽從黨外廣納賢良入閣,吸納無政治背景各界菁英的專業意見,讓他們全心為國為民,必有效益。他應該知道,這時候還只去滿足特定種族和固打制,那只是填補,不是拼經濟,倒不如在恢復體力之後再看要不要追算,才是生路。

唐朝締造盛世,皆因唐太宗貞觀年間,政治清明。唐太宗李世民吸取隋亡的教訓,任用賢良,虛懷納諫,因而造就了萬古流芳的“貞觀之治”。

所謂納諫,其實就如伯拉之前所要的“聽真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問題在於諫臣講的真話,忠言必逆耳,君王聽了是拒還是納?聽了真話之後發號施令,大臣會不會真正聽話,也是一個問題。

適逢政權交替日,納吉若有意納諫治國,不妨再去問一問伯拉的經驗。伯拉的老人言,肯定比老馬言好聽多了。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3日)

2009年4月1日 星期三

伯拉瀟灑多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無論用甚麼語言都不難翻譯,也容易明白。可是,上一任的老人家不大明白,也有可能不願意明白,但我覺得,伯拉做得到。

他已經對接班人納吉說了,絕不公開批評他;他也作了退休打算,弄個果園,樂得清閒。

從甘榜來,回歸甘榜,伯拉言行,永遠帶著這股鄉土味,伯拉的心靈深處,早就有這片果園。比起退而不休的上任駐在布城辦公室監督接班人,伯拉瀟灑多了。

伯拉澈底領悟了上台靠機會,下台靠智慧的最高境界。想起他在巫統大會的聲聲叮嚀,其實與明代官箴如出一轍︰“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伯拉講完就會退休了,我們期待他的接班人納吉行公施兼。

光明日報專欄:亮劍(2009年4月1日)

老馬又將伯拉一軍

前首相敦馬上週六突然出現在巫統大會那一招,的確嚇到了很多人,我想也嚇到現任首相阿都拉和未來首相納吉。

他受到最高榮譽的邀請時,或許是孩子輸掉團長戰了吧,說要來卻沒來,等到大家以為他真的沒來,沒有作准備時,不該來的時候他竟然來了,這代表甚麼?我猜想,老馬又出招了。

馬招既出,必屬奇招,當然也有他的企圖,我認為他是衝著伯拉而來。

他不可能不知道,當天的大主角伯拉將上演最光榮的一刻,即是將黨魁的棒子傳予接班人那吉,然後接受黨代表們獻上的最高敬意,就像上次他傳位予伯拉時一樣,聚中了全場的鎂光燈在他的身上,亮到頭頂顯現光環。

老馬更知道,他的不來又來,必定會搶走伯拉甚至是新貴納吉或慕尤丁的光芒,因為這是一場黨的最高層大會,在這種場合,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會做戲。所以老馬看死他出現後,人人都得配合演出敬老的大戲,更何況來他是建國有功的
前首相,哪可不歡迎他?

所以,老馬是明打明的,眾目睽睽的,狠狠的將了伯拉一軍。這叫出其不意,看似簡單卻施之不易,你必須有足夠的政治智慧和一定的功力,還得碰到這樣的百年契機。

較後我看到老馬走上台時,是有點擔心的,不是擔心老人家上不了梯級,而是怕老人家下不了台。萬一伯拉心情不好,不理他怎麼辦?萬一大家不滿他有意搞局,冷眼相待怎麼辦?萬一有一小群黨員大喝倒采怎麼辦?

幸虧我的擔憂屬多餘,大家真的是自己人,都合力演完那場戲,而我也看到伯拉最得體的一秒。在老馬握完手,打算在掌聲中下台的時候,伯拉馬上伸手挽住老馬,讓老馬留在中間的“皇帝位”,然後握住他的手高舉。那一刻,三代首相留下了歷史性的一幕。我想起了奧巴馬,布殊和克林頓的合照。

所以,伯拉雖然讓老馬奪回卸任主席時應得的光環,卻也在最後一分鐘,以他的真心再得另一個謙和的光環。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09年4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