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27日 星期日

愛勝閣未開盤便狂敗

賭球執照的課題應該算是game over了,成功集團手上煮熟的鴨子還是飛掉了,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贏誰輸?

首相納吉說,政府是以宗教及政治因素作為主要考量,最後決定不發賭球執照予成功集團屬下的愛勝閣私人有限公司,而非考量經濟及社會因素。

換句話說,這場生意已經被政治化的說法,已獲首相證實。

但是,若說它關係到宗教卻有點奇怪,因為回教徒本來就不可以賭博,他們本來就可以不去理會賭球有沒有開檔,就好像他們不會去接觸早已存在的賭場、萬字和賽馬一樣,就是不懂首相為何要多此一舉,去考量他們的感受。除非其他種類的賭博並不存在,那就另當別論。

不過,首相也有說他接到有很大部份人民反對政府發出賭球執照的訊息,而在週五晚主持巫統最高理事會會議,與最高理事們進行討論後,終於作了“不發賭牌”的最後決定。或許,就因為是在巫統最高理事會上作決定,所以,才以宗教和政治作考量吧。

既然是政治化,當初將賭牌擺上神抬的是民聯,而且民聯4州擺明與國陣政府對幹到底,要築起圍牆將中央批准的賭牌阻擋在外,這麼說來,那些反對賭球合法化的人要將“反對成功”的獎牌頒發給誰?

馬來西亞人都知道,大馬政治生態有一個很明顯的慣例,即是凡反對黨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提出的動議或建議,執政黨怎麼樣都會否決,就算提出的內容可能包含“很大部份人民”的意見,也是先反對了再說。

再者,如果國陣政府裡的任何一位議員在打瞌睡或神遊外太空,沒有在表決時一起舉手反對,他隨時會面對紀律問題,更不用說去支持反對黨的愛國建議後會面對怎麼的“嚴刑”了。

所以,國陣這一次的決定是很奇怪的,一是它打破了逢反對黨提的建議必否決的慣例,竟然“配合”他們的呼吁,收回賭牌,屬於反常;二是這張賭牌本來已經存在,只是以前持有人不夠錢開檔而交回政府,現在人家籌足資本了,25年執照費也付了,政府竟然說不給就不給了,算是反悔。

只是啊官字兩個口,愛勝閣吃了這一記超級大悶棍,也只能硬吞下去,何況首相已經說到明了,雖然不發賭球執照的決定將會造成愛勝閣面對損失,但是政府不需要對愛勝閣作出任何賠償,因為根據法令,財政部有權力隨時停發賭博執照。

這裡也等於說明,在馬來西亞搞賭業,是一個高盈利但卻沒有保障的高風險生意,搞收費大道就不同了。

看來這場賭戰其實只有一個輸家,就是“愛勝”但卻輸到貼底的愛勝閣私人有限公司,而且還是輸在一盤未開局便被通殺的未成形賭局,真要嘆一句賭牌夭折,夭壽囉。

民聯會不會覺得是他們的勝利?看來還不至於如此自負;國陣是基於政治考量,所以沒發賭牌等於不讓民聯有機會攻擊國陣,屬於沒輸也沒贏。

至於人民,當然是馬照跑,萬字照下注,卜基照賭。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28日)

2010年6月24日 星期四

賭局是在心裡,不在賭牌合不合理

週四的大新聞,是一個失業的青年疑賭球欠下巨債,在房內牆壁貼上寫著“我不再賭了…”的紙張後,以一把10吋利刀自捅胸口5刀而死。

悲劇發生在世界杯期間,屬於賭球盛季,因此更將賭球之害彰顯至最高境界。

在同一天以及往後推至少10天,報章天天都有警方大破黑市賭球,捉到卜基的新聞,涉及的賭額任他們說了算,幾百萬是等閒事,分分鐘都是億億聲。這也在傳達一個訊息,國內的黑市賭球極之猖獗,賭額極大。

但是,賭球活動不是因為世界杯才存在和活躍,全球一整年都有大小賽事的賭盤大開,如英超和歐冠杯,從沒停止賭風,而那些卜基卻也從來沒有這麼衰過,天天都有同行被捕。

這時候,何以突然間警方的破案率奇高,說要大捉就真的捉到一大把,而且天天有收獲,日日唱凱歌,讓人誤以為警方一早就查到卜基是在哪裡收注和算賬,連人在現場的時間都掌握得准准確確,實在利害。

於是坊間傳出種種看法,是也“估”不是也“估”,以期合理化在賭牌風波裡,有著官方和民間力量的“地下較勁”,所以把警方的成就也跟賭牌成敗抄成一碟,將之政治化。至於各人理解到什麼程度,就看個人的“心水”清不清了。

看法說,警方是被“拉下水”的,是要幫助製造發放賭牌合理的輿論。因此,猜測是官方向警方提出要求,要他們在這期間更加努力捉賭,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民間力量証明,在沒有賭牌的情況下,賭球活動早就是失控而且捉不勝捉。

為什麼要這樣做?當然是要民間認同賭球合法化的好處,如此才可減少卜基的收注,讓一般的足球賭家轉去合法賭檔,去豐富國庫的稅收,國家再拿罪惡稅去做幫助人民的好事,另一方面也表達合法賭球不會提高人民賭習,因為賭球“本來”就是這麼蓬勃。

如果不呢?如果不把賭民移去“正軌”,卜基的力量將會越來越強大,繼而蓬勃發展賭業,到時造成的禍害將無法想像。因此,民間不應反對合法賭球。聽來有點理由。

但是,民間卻持相反看法。他們說,警方是中立執行任務,卻已在預告賭球合法化會造成更巨大禍害。

想像看,世界杯剛開始的這麼短時間內就捉到這麼多卜基和查獲龐大賭注,甚至還有賭徒輸到自殺,不就是一再証明賭注之大和賭球之害?

若合法下注後,賭注必定更加龐大,傷害社會的力量必定倍增,所以一定要加倍努力反對政府發放賭牌。說來好像也有理由。

當然,坊間還有不少高人提出的種種看法,也都值得參考。

不過,民間若認為沒有賭檔就沒有賭局的想法,還是落伍和不能成立的,甚至是自欺欺人。因為賭局是在心裡,無關賭檔開在哪裡。

所以警方的努力,只是對卜基業務的打擊,如果說它對滅賭和消除賭性有助,未免太天真了。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25日)

2010年6月22日 星期二

半山芭監獄有什麼好記憶

有人點著蠟燭,神情嚴肅的緩緩繞著半山芭監獄外圍慢行,意思是為它的即將拆卸“默哀”。

有人在監獄圍牆外表演名為“最後晚餐”的短劇,意思是向半山芭監獄圍牆告別。

有人拍了照後,乾脆撬起他認為珍貴的圍牆瓦片,說是要帶回去留念。

也有一些人在圍牆外焚燒金銀紙,像是資助一些“盤纏”,讓圍牆內的“好兄弟”們帶上路,去找個新地方好好安頓下來。

但更多的人只是來看熱鬧,順手拍拍照,興致更好的話,再請人幫拍一張人與監獄的大合照。

過了不久以後,半山芭監獄的身影就會越來越模糊,因為新建起來的高聳大樓,很輕易就會把半山芭監獄的記憶壓得支離破碎,一直到讓人們忘掉。

以這樣的方式來送別Pudu Jail,應該夠了。

有人民代議士為這片斷瓦殘垣作最後的請願,說要拆可以,但至少要讓半山芭監獄留下一面牆,當作遺跡,供後人參考。

一面牆就像一張臉,吉隆坡的發展史中,值得讓人記住的臉孔不少,像葉亞來和陸佑最具代表性,他們對吉隆坡的開墾和貢獻,奠下了今日繁華都門的基礎,而且發展仍在持續,這樣的臉孔是鮮活的,絕對值得流芳百世,膾炙人口。

Pudu Jail有什麼值得留念?1895年興建,是有百年歷史了,但百年來,它只做兩件事,一是關住囚犯,讓他們在裡面接受懲罰和面壁思過,另一任務是將十惡不赦的重犯正法。它讓人聯想到的,只是罪犯和死亡。

20多年前,半山芭監獄的確紅過一陣子,那時忘了是哪一位天才高官建議為它粉刷,創下了世界最長壁畫的輝煌史。

當時,負責作畫的是有一般畫功的囚犯,用的是一般的漆料,不像現在不怕日曬雨淋的名牌漆;作畫的內容沒有一個完整的主題,就是山水樹林一片綠;題材沒有表達任何關於國家、民族、歷史和文化的發展史;作畫的圍牆,只是一般水泥和磚頭建造。

即是說,在創造世界第一的時候,當局並沒有打算要保持這個虛名長長久久,所以享受了“世界最長”的虛榮一陣子,便任由最長壁畫在風雨中,隨著歲月的洗禮褪色和剝落,一直到光輝盡失。

後期的壁畫,像是一張塗滿廉價化妝顏料的臉孔,被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淋濕,結果臉孔走樣,反變成醜八怪了,倒不如當初不要化這個妝還更好。

這樣的監獄和壁畫遺跡,人們走過只覺得是一面骯髒的牆壁,有什麼值得留念的歷史價值?誰要記住罪惡、死亡和藝術水平不足的斷瓦殘垣?

這種碎片歷史,根本不足以湊成吉隆坡人的同共記憶。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23日)

2010年6月20日 星期日

誰說華人討厭副首相?

副首相兼教育部長丹斯里慕尤丁週六強調,他並沒有“反華人”(anti-Chinese),他也說自己不是“壞人”。

他表示不希望遭國民,尤其是華裔人民誤解他是壞人,或是“反華人”的領袖。

想來,這是副首相大人近年來第一次發表這種肺腑之言,但不覺委曲,只道傷心。

照副首相之言,這一切都是反對黨企圖把所有課題政治化,而且將他醜化得好像鬼怪一般,才讓人民討厭他,而且他表示自己從政以來不曾受到如此的詆毀,直至他擔任副首相和教育部長後,“反華人”等指責便接踵而來,甚至被視為壞人。

還好,副相大人認定這是反對黨的詭計,而非直指是華裔的心意,不然若造成華社與他的對立,那就冤大枉。

其實,在華裔人微言輕的馬來西亞,幾時輪到華人來討厭國家的第一、二號人物?尤其在老馬時代,他侵襲了無可計數的華裔產業和商務給朋黨,華裔能做什麼?只有另外找路打拼,繼續默默耕耘,找機會生存都忙得要死了,哪裡還會想到去討厭領導?

但時過境遷之後,如果要說馬來西亞華裔有討厭的領袖,倒可以從回憶中輕易挑出老馬,因為他拿走最多華裔辛苦奮鬥才得來的利益,而且並非全拿去扶助土著,而是益了朋黨,這一切,歷史都會記載。

今天,我們走入一個馬來西亞的時代,雖然只是邁步,但至少目標有了,如斯良辰美景,華裔期待了整整一代的歲月,雀躍都還來不及,哪裡會有閒情去選個領袖來討厭?

所以,副首相其實不必傷心,也不必多心,因為如今的華社不會分心,只求盡速成就一個馬來西亞宏願,達致一個人人平等,一切平等的馬來西亞,那時,馬來西亞人最多只會討厭少數的種族極端份子,不會有令人討厭的成功領袖。

副首相樹大招風,皆因手握華裔最重視的教育大權,反對黨劍指教長,也因教育這一門最多小節,任何內情未詳的政策,都足以被詮釋為不公或閃失,當然也就成為反對黨捉住的小辮子。

因此,還請副首相兼教長大聲公佈和大力宣傳任何施予土著、華裔和印裔的平等教育撥款,讓一切清清楚楚攤開在全民眼前,不就可以讓投機的反對黨閉嘴了嗎?

如果說這是因為媒體沒有公平報導教育部對華印教育的撥款,才引致人民的誤解,想必教育部的宣傳或行政處與媒體的溝通及聯繫尚有進步空間,才會讓教長蒙受惡名之冤。

期待教育部一切的撥款都真正公正和透明,還回教長的清白。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21日)

2010年6月17日 星期四

賣糖執照風波,甜蜜的一場戲

貿消部和雜貨商聯合會對唱的“賣糖歌”終於曲終人散,雙方都說,這是個雙贏的結局,所以皆大歡喜。

應該是首相出聲逼和,副首相出手斡旋,事情才會在最後一分鐘扭轉,要不然,有些地方可能無端端沒糖吃,雖然那地區連一粒糖都未曾走私到外。

不過,如果說根本的問題也一併解決了,那是自欺欺人,它只是先解決貿消部和雜貨店商之間的矛盾。

正副首相肯上場逼和,其實是站在人民的角度看問題,他們非常清楚,如果罷賣事件上演,一定會有一些人受到影響,然後就會被有些有心人大做文章,以此鞭笞國陣,這將造成麻煩多多,還是先擋掉這一煞才是上策。

接下來的工作,還是交回給之前很硬很硬的貿消部長去解決,因為這是他的職責,正副首相只是引導他“走向正軌”,不要打錯人,竟把小小雜貨店當成走私犯。

所以,執照6合1的結局,看起來好像很甜蜜,其實只是糖衣,暫時包住雙方的面子,互相投以甜蜜友善的笑臉而已。

皆大歡喜之後,各就各位,貿消部依然得以實行售賣白糖、麵粉和食油須另申請執照的鐵律,誰無牌賣糖或有牌無糖賣,執法員照樣捉;雜貨商雖然總共減少了申請兩張執照的麻煩程序,但實際上,已經接受售賣白糖、麵粉和食油須另外申請執照的事實。

真正的走私問題呢?貿消部打算怎麼做?會去廠商那邊做功課嗎?會對批發商多花點心思嗎?還是只派官員去拜訪雜貨店,努力撮合6合1執照,視此為首任?

雜貨商這一邊,好像當初不願妥協的只是執照多寡的問題,不是因為不滿貿消部為打擊走私而亂搶掃射,誤打到他們,所以給他們少申請兩張牌,幾萬間雜貨店便笑逐顏開,重新寫訂單,買入糖再賣出糖。

想不到問題這麼容易解決,怕是連私梟也會覺得很意外,大舉撲滅走私的軍隊,本來應該鎮守在邊疆和海邊關卡,卻都轉了方向,移軍到民間,妥協在坊間,他們只是虛驚一場。

所以不論是6月16日或7月1日以後,白糖走私的問題依然如常,因為貿消部根本還沒有新策略對付他們,他們這陣子是忙著應付雜貨店。

至於邊境雜貨商可分別儲存200公斤白糖、麵粉和食油及內陸500公斤的限制,其實也非有效打擊走私的措施,因為走私是偷運出外國,行為是“出貨”,貨出得越快越多才會賺更多錢,而這個是囤貨,囤越多壓死更多錢,兩種行為其實是對立的,不是走私法門。

由此可見,兩者熙熙攘攘了多天,做官的和做買賣的,其實都白忙一場;所以甜蜜的結局,也只是戲一場。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18日)

2010年6月15日 星期二

母語班師資大計

副首相兼教育部長禮拜天突然建議,最好能在所有國小都有華文以及淡米爾文教師,這樣國小的母語班就開得成了。

不說不驚,一說出來,華教機構就要傷腦筋了。

這個時代,人民最怕的就是高官的突然建議,因為通常它是來得不按牌理,總要先嚇一嚇一些人,像之前的提高交通罰款,如最近的雜貨商賣糖執照,先是弄到坊間亂糟糟,最後再由內閣拍板,什麼結果都好,你不依也得依。

現在輪到敏感的教育問題。教長的建議,華教會不歡迎嗎?當然不會,母語有機會發揚光大,而且是由國家來助一臂之力,相信印裔也會和華裔一樣,算是被“嚇得開心”。

政府若能100%公正對待各語文源流小學,撥款、建設和師資提供也都一視同仁,是全民之福,治國德政,尤其華社一定會禮貌又感激的一謝再謝,雖然說國法本應如此。

華教會傷腦筋和擔心的問題,其實小得很,即是國小的師資要怎麼處理,會影響到華小嗎?尤其1200多家華小的華文教師都這麼難求了,現在教育部又要在5000多間國小開班,要怎麼來搞?

據說,在這個中文流行天下的時代,地球上任何一個有意要讓他們這一代和下一代與中國接軌的國家,在轟轟烈烈的開設中文班期間完全沒有師資問題,他們只須開出菜單,規矩再改一改,就可以從中台兩地引進各種專業的中文老師。

大馬是中國以外華教保留得最完整、保持得最長久也是最成功的國家,如果有中文師資的問題,理應是不應該發生的問題。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多位華教先賢斗士,必須感激他們無畏和無私的無限付出,我們才守住母語至今,縱然,在憲法保護之下,華教本來就不必經過坎坷過程來產生斗士,唉!

教長是以副首相之尊提出建議,當然是有其把握和抱負,況且這的確是國小華印裔的佳音,更是政府公平對待各語文的表現,只是在華印小仍在缺乏語文教師的環境下,這個宏願如何實現?教長的秘密招數,確實令人期待。

當然,在期待的同時,華社也會緊緊的拉住現有的中文教師,最怕是教長的建議成真後要急速進行,那時候最快的師資來源,就是調動本來的來源,搞不好華小第一個受影響,引起更嚴重的師資荒,就糟糕了。

又想起第10大馬計劃有關統考生須有SPM方可申請進入師訓一事,是了,這邊再調一調,讓統考生直進師訓,不就可解決一部份師資了嗎?

再接下來,不妨對中國和台灣那邊的門戶再開放一點點,要多少中文老師都有,印度那邊也一樣,哪怕你要5000名母語老師,要5萬名都是小問題。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16日)

2010年6月13日 星期日

華社兩場美麗的誤會

這期間,華社被兩個息息相關的大課題搞到情緒起伏不定。一是有關獨中統考生申請師訓學院的資格,另一是雜貨店必須申請執照才可賣白糖、麵粉和食油。

看著馬華代表和政府代表們的熱心會面和商議,華社開始時是亢奮的,但接下來卻是微憤了。

都說了,期望越高,失望的時候就越傷,原來先前的種種希望,一到政府那一邊,結果是告訴你所思所想都是癡心妄想。

官呀官,日子都這麼難過了,你們能不能做一些讓華社可以開心一點點的決定,何必凡事都一定要游走在華社最脆弱的情緒線上,還狠狠的在線上打幾個跟斗?

在走向失望的過程中,有些吊詭的情節,間中應該是有人被耍了,就是不曉得背後真正的“玩家”是誰,用意是什麼。

比如說,馬華和董教總言談甚歡之後,總會長蔡細歷已經放出風聲,說首相將會帶給華社好消息,緊接著,還上演了一場副首相兼教長與老蔡及馬華正副部長認真會談的情節,他們相聚的照片也有公諸於世。

這場會面,當然讓華社聯想到政府承認統考文憑有望。其實這種想法也合情合理,世界上有這麼多國家承認獨中的統考文憑,大馬何須背道而馳?承認了,國家有何損失?

偏偏,宣佈出來的結果只是讓擁有大馬教育文憑的獨中生符合申請進入師訓學院的智格,這算什麼好消息?不必學費的國中生一張文憑便可以申請師訓,自付學費的獨中生要考兩張,應該是壞消息才對呀,是誰糊塗的把壞當好了?

教總主席也說“會談內容本來不是這樣的”,這就奇怪了,猜想就有幾個可能,一是“好消息”的內容半途被人掉包了;二是能做決定的人突然不想給我們好消息了;三是馬華放錯風,造成了這場美麗但悲哀的誤會。

賣糖事件也很奇怪,馬華總會長已聲稱有“秘密招數”解決問題,上週五內閣會議後,貿消部長未宣佈內閣決定前,好消息就已傳出,說不必申請執照了,雜貨店只需自己登記數量便行,結果,又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公佈准確消息的貿消部長還加強語氣的說,內閣作了決定後,他們對必須申請執照的新措施絕不妥協,大有准備發動一場狂風大掃國內賣糖賊的氣勢。

突然想到的是,又有部門要增加開銷了,因為取締賣糖賊的執法行動必會增加,而且去的還是開雜貨店的小地方,汽油用多了,超時津貼的開銷也高了,而真正的白糖私梟,在有關部門必定人手不足的情況之下,將獲得更大的運貨空間。

這麼說來,華教好消息和解決糖問題的秘密招數,得出的都是反效果。看來能夠做決定或影響決定的人,都沒有打算讓華社爽一下,也並不在乎馬華將因這兩件訴求再度丟臉。

光明日報:潑墨(2010年6月14日)

2010年6月11日 星期五

白糖問題,還要內閣明智決定

全國2萬多家雜貨店堅持立場,聲稱只要貿消部一天不宣佈取消統制品零售執照的措施,他們在賣完最後一包糖或在6月16日開始,將不再售賣白糖、麵粉和食油。

這會是大問題嗎?以今天的交通便利和雜貨業的百花齊放來看,當然問題不大,兩萬家不賣,還有另外的兩萬家甚至是20萬家會照樣賣,而且價錢一樣是在統制之中,哪會有問題?

所以,貿消部根本不會把雜貨商聯合會放在眼裡。恰好大馬印裔雜貨商公會、土著商人協會、Felda貿易有限公司和馬來小販及商家聯合會等等,已向貿消部長傳達他們支持7月1日起實施的零售統制品執照措施,貿消部長更是定過檯油。這也是貿消部長“硬頸”實施新令,有持無恐的原因。

部長依然會滿意他的明智決定,因為以人數來算,同意的還是佔大多數,只有一小部份冥頑不靈的雜貨商,不同意他的良策。只要他搬出一句少數服從多數,那些不服從的兩萬多名雜貨商,就像是有問題的雜貨商了。

難道說,馬來西亞雜貨商聯合會那兩萬多名雜貨店老板不懂得別人是人多好辦事?難道他們不曉得自己不賣,會有別人賣,杯葛一招不會引起很大效果? 難道他們不知道,6月16日之後,貿消部可能會什麼都不做,改而傾全力去取締沒有執照而偷偷賣白糖的小小雜貨店?

他們是知道的,執法單位哪一次不是在立法之後,便全力執法一陣子?只不過,這是原則和職業的尊嚴問題,如今是他人偷吃導致糖荒,本大利小售量少的雜貨商卻被為難,這麼不公平的措施誰會認同?就算是有雜貨商囤積一些貨,比起一大車一大船偷運出去的私梟,根本是小兒科,貿消部何以好學不學,卻像反貪會只慣捉小魚?

如果內閣明智,議決取消申請執照的措施,比如改以自我登記的方法,或許會對雜貨商的干擾降到最低點,他們每一次進貨,無論3包米或是4斤糖,總該有登記吧?要申請什麼執照呢,都賣了幾十年白糖,啥問題都沒有啊。

不過,在新令未改之前,雜貨店老板們也得作好准備,貿消部出了這一招,到時必會很勤的執法,雜貨店老板如果有自己要吃的白糖、麵粉和食油,可千萬別放在店面,要收進住家,不然被捉的話就冤枉了。

接下來,就要看當局的新法令是否有效解決白糖走私的問題,或是更高階一點,將法眼射入糖廠,監督他們有沒有配合批發商和雜貨商走私。

不然,動不動就kacau雜貨商,用意何在?雜貨店在我們的kampung開店幾十年,都沒聽說過他們曾經賣白糖賺大錢。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12日)

2010年6月9日 星期三

誰才是統制品國家叛徒

大馬三大統制品白糖、麵粉和食油的問題很另類,政府年年在補貼,一面補貼又一面喊吃力;另一邊廂,私梟卻不停的,好像還很順利的將這些本區域最便宜的統制品,一船又一船的運出去週邊國家牟利。

結果,當外國收購量增加的時候,國內就會出現缺貨的現象,有時是以訛傳訛的短缺假象,有時確是“大量流出”形成的現象,但馬上會在敏感的民間造成搶購亂象。

那時候,官方便得插口,講些安撫人心的話,比如加強執法,取締私囤,然後私梟可能會放緩速度,於是統制品市場暫時恢復貨源,而官方和民間就以為問題解決了。

再過一段時間,同樣的事情循環發生,先喊缺、再搶購、後安撫、趨緩和到最後又平靜,這就是大馬的統制品生態。

可以說,只要我國依然保持統制品補貼制度,以上的循環亂象就不會停止。政府的補貼,很多都補得不到位,讓奸商和週邊國家享受了。

所以說,如果堅指缺貨的問題都是批發商或雜貨小商為牟利而屯貨造成,一點都不公平,再說,小商屯貨能賺多少錢?一公斤糖賺5分,100公斤才賺5令吉,而100公斤糖可能已是整村人整個月的用量了,因為沒有人會把白糖、麵粉和食油當飯吃,那會吃出病來,以致短命。

再說,若要小商人用數千令吉的屯貨來賺數十令吉,這種傻瓜才做的生意,會有人做嗎?

售賣糖、麵粉和食油,其實都是雜貨商和零售商兼賣的必須品,不會是賺大錢的商品,它的定位是“服務”多於“盈利”,就像咖啡店賣香煙一樣,兼賣而已。

真正賺大錢的,是糖廠、麵粉廠、食油廠和香煙廠,再下來是私梟以及收購大馬補貼品的週邊入口商,絕不會是雜貨店和零售商,請問有誰聽過靠零售以上統制品發財的小商人?

所以,政府要對付的人,是私運補貼統制品去外國賺大錢的私梟,因為他們將國家的補貼轉化成自己的利益,同時也犧牲了國民的福利;政府要檢討的環節,是管制統制品的機制,要算清楚生產了多少量,又流到哪裡去,而且是從廠方或大批發商那兒算起;政府要加強的,是執法組的效率,到底邊防有沒有守緊,有沒有害群之馬打開了縫隙。

以上那些人,才是四加亭國會議員所說的國家叛徒,才是真正的國家公敵。

白糖、麵粉和食油,可說是小小雜貨店千百種產品中三種最不賺錢的配貨,非賣不可的原因,是人人要用,如此而已。

如果店家還得申請執照來賣及花更多時間或再請專人時時記錄這些不賺錢貨品的數量來往,以免被執法組取締或找砸,對店家來說當然是害多過愛。

害我的條文我不依,只因為我不糊塗,不代表我是國家叛徒。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10日)

2010年6月8日 星期二

民間力量不要污辱足球迷

民間的力量好像有點力量,竟然可以把政府和成功集團就賭球執照事件逼到這麼狼狽,確是難得。問題是,這股力量是不是真正來自民間?還是“民”聯加人“間”?

還有,所謂的反對力量,何以只針對賭球,只打擁有執照的集團,卻不圍攻其他賭業?還有還有,政府怎麼會突然出言“賭球合法化尚未得到政府的最後核准,也不是最後決定,政府仍然在收集社會各階層的看法”?

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新任副財長林祥才還摸不透底,或是急於投入工作,他剛從原任副部長曹智雄手上接任職權後,便在記者會針對賭球合法化課題作出此回應。

全天下都知道,成功集團主席陳志遠曾在老馬時代獲得賭球執照,後來等不到適合的開盤良機,繼而政府人事更動,賭牌因而失效;後來機會到了,執照重返成功集團主席手上,他一下子繳了25年共2500萬令吉的執照費,就等今年的世界盃大幹一場。

期間,這張賭牌還有過交易,即陳志遠已將之賣給成功集團,集團再將之交給Ascot Sports公司經營。

即是說,賭牌雖然未正式營業,卻已做過買賣,而可以買賣的特許經營權,有可能“尚未得到政府的最後核准”,或“不是最後決定”嗎?

林祥才是個成功的商人,比誰都知道營業執照在什麼情況下有效,什麼時候可以拿來做買賣,看來,他在記者會之說,可能只是隨便說說。他說要用兩個星期來瞭解賭牌的來龍去脈,才能作出適當回應。

兩週的時間是久了一點,許多官員可以發出數以千計的批文了,他卻要兩週來細讀非他權限可左右,已成定局的賭牌,可見其中苦衷非常人能理解,記者若再追問,確是為難才兄也。

其實,這股“民間力量”若真的受用而且確有力量改變國陣政府決策的話,倒希望他們做得更多,比如發起力量請求廢掉收費站、廢點可笑的統制品零售商執照和廢掉凡偏向一邊執法機構等等,不要只是求廢賭球,豈非更美?

只要問及身邊親朋好友,就知道有興趣賭球或等著合法下注的人不多,有的話,早都在黑市開了戶口,賭徒要成功輸到傾家蕩產,完全不必等到9月成功集團的Ascot Sports來開檔。

這幾天在台北街頭隨意走走,凡看到各式賭檔必停下觀察,繼而上前問幾句。他們的博彩種類也不少,其中台灣彩卷的威力彩六合彩頭獎,最低是馬幣2000萬令吉起跳,現已累積到約5000萬令吉,還有即刮即中的刮刮樂、樂線9宮格等等。賣彩票的人,有美女,也有阿嫂,有者在人潮密集的夜市擺賣,有者在火車站外走廊擺張桌子就賣刮刮樂。

觀察了3天,並沒有見到任何一處有投注長龍,問問賣的人,他們說,小孩子不會來買,他們也不會賣給小孩,通常來買的是熟客或是路客投資一點點玩玩。有人瘋狂下大注嗎?答案是很少,有也是去總行或較大的分行買吧。

看回大馬,何嘗不是差不了多少?彩票的大客和賭球的豪客,早有他們博殺的天地;好玩的小客,都會酌量怡情,要他們在球賽前找位子泊車後排長龍下注幾十塊錢,不是很容易的事,就算是路過賭球檔口,也得有時間才會進去下注。

如果說賭球開檔會醞釀出更多的賭徒,繼而製造社會問題,必須要有數據來支撐這種說法,至少,在目前有這麼多合法賭檔的環境,有何賭害數據,再來說賭球如何加害。

要不然,“民間力量”把眾多球迷都當成未來的准足球賭徒,對愛好足球運動者是一種莫大的污辱。

光明日報專欄:潑墨(2010年6月9日)